再集合全世界力量,也都拍不了这部电影了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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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介绍网 • 网站分享 • loading次浏览 • 发布 2020-08-01 • 更新 2020-07-19 |
32年前,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开进了紫禁城。 虽然这座皇宫在历史上几度易主,但也是第一次见证如此场面。 领头的是个意大利人,他们整整占据了故宫6个月。 当他们离开后,为我们留下的是一部绝无可能再复制的旷世巨作—— 《末代皇帝》 The Last Emperor 在1988年的第60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,《末代皇帝》独揽了九项大奖。 克林特·伊斯特伍德上台致辞时说:“今年是属于它的一年……美国已经拍不出这样的电影了。” “这样的电影”,是指人海战术的大制作。 没想到,好莱坞再也拍不出的电影,居然由一位意大利导演,在中国实现了。 中国,最不缺的就是人。 几十年来的集体主义生活和群众性工程,使得在中国调度起人来,比任何地方都容易。 喇嘛为溥仪登基仪式吟唱的这场戏。 导演在北京附近找来了真的喇嘛。 由于不能碰女人,于是剧组只好请了一批男服装人员专门为他们整理着装。 抬轿的太监,调动了部队军人。 一个个都把头发剃掉,戴上辫子。 整部电影的拍摄过程,仿佛是一项中国近现代史影像复原工程。 辛亥革命。 五四运动。 文化大革命。 剧组带来了1000多个少年演红卫兵。 因为导演贝纳尔多·贝托鲁奇认为,好多少年都不够愤怒,于是一个一个换,最终才换来一群足够愤怒得像红卫兵的孩子。 人数最多的,是登基戏。 2500人。 这场戏,他们花了半年准备。 当贝托鲁奇站在太和殿外,看着2500名中国军人担任的临时演员,向着“皇上”集体跪拜。 他还是被吓傻了。 他躲进了拖车,大口喝着烈酒壮胆,定下神来看着镜子:“我在干什么啊?我这是疯了吗?” 太迷幻,是因为太幸运。 他带着两个项目来到中国,一个是法国作家安德烈·马尔罗的小说《人的命运》,讲述27年蒋政府针对上海共产党的清缴运动。 遭到拒绝之后,贝托鲁奇才提出了另一个项目:《末代皇帝》。 跟电影中永远打不开那扇门的溥仪,完全相反。 现实中,似乎一切都为贝托鲁奇开启了绿灯。 天时,改革开放。 这为他打开了中国大门,也让他“在中国拍电影”的梦想有了政策的扶持。 地利,紫禁城。 这是第一部被允许在紫禁城拍的故事片,也是最后一部。 同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访华,本想进紫禁城,也因为贝托鲁奇的拍摄不得不取消。 水到渠成,占尽天时、地利。 人和,同样不缺。 陈凯歌也加入到了创作中。 跑了个龙套。 在影片筹备之初,陈导就帮他请来当时的一些意见领袖,分享他们对那段历史,尤其是那段浩劫的体验和看法,借给了贝托鲁奇一双双眼睛。 影片中陈凯歌本人的客串亮相,也成就了一段佳话。 主要演员的寻找,也十分顺利。 饰演溥仪的尊龙,是贝托鲁奇面试的第一个男演员。 这气质独特,让贝托鲁奇一眼相中。 但是贝氏不相信,这个男一号会来得这么容易,所以又找了很长一段时间。 最终,“溥仪”还是回到了尊龙身上。 为了找到溥仪的妻子婉容,贝托鲁奇寻觅的踪迹遍布中国、美国、欧洲。 一位好莱坞的选角导演按下了他的肩膀:你别找了,就在这呢。 1976年,因电影《青春》而崭露头角。 1980年,凭借《小花》获得百花奖最佳女主角。 在这之后便急流勇退。 当时25岁,在好莱坞四处碰壁的,几乎要放弃表演的陈冲,就这样加入了与贝托鲁奇剧组。 恰恰相反,出演文绣的邬君梅,反而是贝托鲁奇再三争取下来的。 当时的她20岁,仅出演过一部电影,正打算出国学习旅游管理。 第一次受到邀约,邬君梅一口回绝。 原因是,好不容易才办下来出国签证。 能申请下那个签证很不容易,我也不知道《末代皇帝》的导演是贝纳尔多·贝托鲁奇,那么牛。我就是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上心。 这样的一股倔(傻)劲儿,反倒让贝托鲁奇拍板认定:文绣非她莫属。 陈冲、邬君梅,就这样走进了《末代皇帝》的剧组。 她们还想象不到,这是她们最好的机遇。 同样没想到,这将成为她们最美好的记忆。 “回想起来,《末代皇帝》的制作像是一场八个月的的婚礼,庞大热闹而混乱,而我做了八个月的新娘,每天等待着贝托鲁奇将盖头掀开,又一次爱上我。” 在贝托鲁奇的回忆里,这段时光像是一段“北京假日”。 哦不,应该是“戏梦北京”。 就像是陈冲写的那样: 他爱我们三个,尊龙,邬君梅和我,这里面没有性的成分,或者超出性的成分,然而给我的感觉是浪漫的。拍溥仪婉容和文绣在床上做爱的时候,他说:“我好想钻进来跟你们一起。” 然而,他的语气神态毫无半点猥琐。我看的出来他真的好想,就跟一个小孩很想要一盏阿拉丁神灯。 也许就是这种蠢蠢欲动、充满天真的向往。 之后《戏梦巴黎》中,又被贝托鲁奇复制了一遍。 他自己的角色,也爱着自己的演员。 无论是初出茅庐,还是,放松的他给出了足够的信任。 自从我选了你,你就是文绣,你的咳嗽和走路都是文绣,你比我更了解她。 这样轻松的环境,给了他任性子的空间,留下绝佳的妙笔。 最经典的例子是,在剧本中,婉容与溥仪发生口角,独自一人坐在了一盆花前,婉容摘出一枝,一边摘叶子一边流泪,表达委屈与心酸。 而拍摄现场的时候,贝托鲁奇看着拿花的陈冲,如痴如醉。 又突然对她说道: “你塞到嘴里去。” 原本平淡的情绪描写,像是多了按部就班的疯狂。 陈冲回忆说,那花放到嘴里的时候,心里的那股心碎才真正涌了上来,失常一般地涌了上来。 这也许就是一个导演最好的状态。 让陈冲印象深刻的,是贝托鲁奇调教演员的方式,“他不用名词,他用动词。” “他不说你怎么想,他会告诉你怎么做。” 就像,他对邬君梅唯一的一次导戏。 与其说是调教演员,不如说,是调情。 他导演我的唯一的一次,是蹲在我的面前,极其小声地说:试着让我哭好吗? 这部影片之后,成就了陈冲、邬君梅在表演界的地位。 和她们俩几十年的深厚友谊。 可能......也有着其他的弦外之音。 在坂本龙一自传中,有这样一段记录: 有一幕戏是溥仪的皇妃大喊‘我再也受不了了’,然后就此出走。这幕戏给我的印象很深刻,我很喜欢这幕戏和饰演皇妃的女演员。 轻描淡写,却又像是另一段故事的一个前奏。 在那段故事里,作为共同好友的陈冲,用摄像机记录下了这段甜蜜时光。 可能,那盘录像带会永远留在那里。 去了美国一段时间 然后跟他好了两年 是日本的一个很大的明星 我就现在不敢说他是谁了 不说八卦,说回贝托鲁奇吧。 剧组中,他没少任着性子胡来。 电影中大闹学堂的那场戏,小溥仪逼着一名太监喝墨水。 这名“演员”是当时合拍公司派驻在剧组的负责人之一,本来性格内向的他不愿意出镜。 贝托鲁奇就找到他的领导,下命令让他演。 这还不算,最头疼的,应该还是坂本龙一。 他才是真的被赶鸭子上架。 在最初,坂本龙一,只是来当演员。 扮演监视、控制溥仪的特务、日满电影协会会长甘粕正彦。 你可能没有太多的印象。 可这个机会,教授本来十分珍惜。 坂本的父亲坂本一龟,就曾作为关东军在大连驻扎。《末代皇帝》的拍摄过程,坂本经历着“时光倒流”,回溯着父亲的战争体验。 只不过,他的非专业表演没少受贝托鲁奇的挤兑。 没怎么给面子就不说了。 还被贝托鲁奇拉起来,临时写了一段溥仪“登基”时的乐队奏乐。 期限只有3天,教授合情合理地拒绝了。 贝托鲁奇便玩开了激将法:“不管是什么样的音乐,埃尼奥(意大利电影配乐大师)可都是当场立刻就写出来哦。” 坂本龙一硬着头皮完成了。 没想到,这样的“临时下单”,贝托鲁奇又来了一次。 影片杀青半年,坂本接到了《末代皇帝》制片人的电话。 “龙一,帮《末代皇帝》制作配乐。” “期限一星期。” 在问贝托鲁奇需求时,他说得云山雾罩,没怎么接触过中国民乐的坂本龙一,只能摸着石头过河。 20张中国音乐的精选集,他花了一整天听完。 接着便一边构思、一边寻找东京当地的中国乐手,一边写曲、一边录制。 整整一个星期,每天熬夜,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些工作。 终于,他带着四十四首曲子,来到了伦敦制作电影后期的工作室。 等待他的,是重写。 电影经过了贝托鲁奇的无数次改动,完全变了样子,在坂本眼中“一团混乱”。 做好的曲子完全用不上。 只能关在酒店、撅着屁股、一星期没合眼地重写。 重新完成了四十四首配乐的同时,坂本成功因为过度劳累住进了医院。 然后呢? 试映会上,他的四十四首心血贝托鲁奇只用了一半,出现的地方也被大幅度改动。 “愤怒、失望与惊讶,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会不会就此停止。” 再然后呢? 1988年奥斯卡,《末代皇帝》一气拿下了九项大奖。 其中,坂本龙一与美国作曲家大卫·拜恩、旅德作曲家苏聪,共同收获了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奖。 7天,一座奥斯卡。 说到这,可能有些跑题了。 但,Sir只是想告诉《末代皇帝》是一部怎样的电影。 优秀的作品,来自于认真、严谨、一丝不苟。 而《末代皇帝》,像是一个围绕在贝托鲁奇身上的奇迹。 天时地利的拍摄机会、演员们的出色表演、大规模的集体动员,每个工作人员的认真奉献...... 是的,是奇迹。 是贝托鲁奇的奇迹。 直到今年夏天,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贝托鲁奇,这个奇迹的分量,在他的生命中依然没有消散。 中国导演宁瀛,难过地对媒体表示:“今年夏天在意大利见面的时候他说,突然好想再回中国看看。” 然而,在昨天,世界失去了这位电影大师。 贝纳尔多·贝托鲁奇在罗马家中去世,享年77岁。 今天的这篇文章,献给他。 我们不会忘记,一个传奇,他来过。 转自:Sir电影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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