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开场到结尾的最后一个镜头,这部电影都不断让人想起2017年的话题之作《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》。

不同的是,新片里的两位主角生活在一个充满礼教束缚的时代,所有逾越界限的情感都只能藏在画当中——

《燃烧女子的肖像》

年度黑马,竟是一部绝美禁忌之恋

这部由女性导演瑟琳·席安玛自编自导的电影,在2019年戛纳电影节中,不仅拿下场刊3.3的高分,仅次于3.5分的《寄生虫》,更以“黑马”姿态拿下戛纳最佳编剧大奖,成为年度期待之一。

电影的故事并不复杂。

18世纪,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画家玛丽安(诺米·梅兰特饰)收到委托,飘洋过海来到法国布列塔尼附近的一座孤岛上,替一位即将远嫁米兰的贵族小姐艾洛伊兹(阿黛拉·哈内尔饰)画一幅肖像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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聘请玛丽安的是艾洛伊兹的母亲,她此前曾请过别的画家来给女儿作画,只是艾洛伊兹并不愿意坐下来让画家去描摹,以至于这些画家始终都无法完成肖像画,只留下一幅身穿绿色华服的无头之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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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一来,你我便对艾洛伊兹的容颜充满好奇,对于片中的玛丽安来说,同样如此。

玛丽安尝试着从大宅女仆口中打听关于艾洛伊兹的一切,但女仆也说,自己刚来,对长居修道院的小姐并不熟悉。

给艾洛伊兹画肖像画的工作只能秘密进行。玛丽安被安排成为艾洛伊兹的女伴,每天陪伴她到房子外散步,籍此观察她的容貌。

第一次出现在玛丽安眼前时,艾洛伊兹是披着斗篷背对着她,全身包裹得紧紧的,只能隐约看到金色的秀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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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艾洛伊兹往悬崖边狂奔,似乎要效仿她的姐姐跃下悬崖时,她才猛然转过头来,展露出精致的面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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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洛伊兹对玛丽安说,她一直渴望如此。玛丽安以为艾洛伊兹如同她姐姐一样,因为不满婚姻安排想要寻死,艾洛伊兹却说自己是渴望奔跑。

显然,玛丽安一开始捉摸不透艾洛伊兹,她也只能把握有限的时间,偷偷凝视着艾洛伊兹脸部的轮廓和神态。

但在她们眼神第一次偶然交接上时,两人的情感就如同面前的大海,浪花汹涌,但最真挚的感受却又必须藏在海洋深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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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天陪伴散步,夜里挑灯作画,玛丽安终于给艾洛伊兹画好了一幅肖像画,没料到艾洛伊兹一眼就看出,这幅肖像画缺乏灵魂。

恼怒之下,玛丽安抹去了画作的五官,原以为她会就此被赶走,艾洛伊兹却突然愿意安静坐下来,让玛丽安给她再画一幅肖像画。

就这样,两人的情感终于在无数次对视下,熊熊地燃烧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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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是艾洛伊兹身上的衣物着火了,她的眼神也无法离开玛丽安,只是当画作完成之时,艾洛伊兹还是要随着这幅肖像画,一同落到一个她连名字都不曾知道的米兰男人手中。

但玛丽安已经永远无法忘记艾洛伊兹在烈火中对自己的深情凝望,后来更是将这个脑海中的画面,画成一幅油画,将那份爱定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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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艾洛伊兹母亲不在家的五天时间里,她们尽情享受生活,一起烧菜煮饭、沙滩奔跑、参加野宴,甚至和家里的女仆研究如何堕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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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错,那是一个女性还用着土法堕胎的时代,她们必须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伴随爱情而来的痛苦,自身命运也根本无法掌控。

男性角色虽然鲜少出现在这部电影中,但他们给女性带来的绝对压迫感却是显而易见的。

在那样的年代里,禁忌之恋注定是无果而终。

唯有那些画像,留住了她们之间的真挚与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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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以《爱上坏女孩》《假小子》等电影在国际上取得多项大奖的导演瑟琳·席安玛,一直钟爱性别题材电影,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着独特的看法。

《燃烧女子的肖像》是她首次尝试年代电影,透过画家创作的历程,用细腻的视觉和听觉编排,展现女性之间微妙的爱恋关系,让电影既有古典之美,又带着现代的想法,暗涌的情感值得观众细细品味。

电影的画面更是极为精致,构图和用色犹如油画一般,古典而深沉,让人不自觉的陶醉在故事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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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,电影还呼应了古希腊神话中俄耳甫斯(Orpheus)和妻子欧律狄刻(Eurydice)的凄美爱情,让电影更富文学寓意。

传说,欧律狄刻因被毒蛇咬伤身亡,俄耳甫斯下到冥府,以歌声感动了冥王哈德斯(Hades)。冥王答应俄耳甫斯把妻子带回人间,但是途中不允许他回头看妻子。在回人间的途中,俄耳甫斯忍耐不住,回头看了一眼欧律狄刻,便永远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。

“他选择留下关于她的回忆,所以他才会回头。他做出的不是爱人的选择,而是诗人的选择。”

玛丽安和艾洛伊兹如此总结这个神话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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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刻的神话故事。

导演透过角色对神话故事的争论,以及玛丽安在离开艾洛伊兹家时,那个如梦如幻的回眸,将这段遗憾之爱推向高潮。

片尾长达2分钟的镜头,无疑又会令人想起《请以你的名字呼唤你》。

在《请》里,艾力奥在静默中独自落泪;而在《燃烧女子的肖像》里,艾洛伊兹则是在玛丽安的凝视下,伴随着玛丽安喜爱的那首《四季·夏》乐章,禁不住热泪盈眶,悲喜交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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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》(上);《燃烧女子的肖像》(下)

她们再也回不去那段美好的时光,甚至连回望都已成奢侈,也不忍再面对对方,只能把情感永远埋藏在心底。

而这段镜头,何尝不是戏外导演瑟琳·席安玛对饰演艾洛伊兹的阿黛拉·哈内尔最深情的凝视?

12年前,哈内尔出演席安玛的首部剧情长片《爱上坏女孩》,两人在国际获誉的同时也公开了恋人关系。而如今,她们已经分开,《燃烧女子的肖像》成为两人道别之作,戏里戏外流露出来的情感,尽是甜蜜中带着无限苦涩。

片中两位女主角都奉献出精彩又自然的表演,眼眸中的情感总是能穿透幽暗的画面,触碰观众的内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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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对现实的所有欲望随她的离去而消逝。我生活在怀旧之中,不停地回顾与她共度的时光。我的眼睛从未真正睁开过,只是向后,向记忆深处回眸。”

阿兰·德波顿在《爱情笔记》里的这番话,或是对这部电影最好的总结。

转自:24楼影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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